峻刑以决。

也许会有后续的美洲淘金男同 

  荒原还在朝前蔓延。太阳已经升起有半个时辰，缄默、沉重，漫长地悬挂在宛如倒刺的山崖之间。这些山峰全是渴死之人抓向天空的骨爪，尚未被宽厚的土壤培育，就已被严酷的风和海上的盐分侵蚀，嶙峋可怜。风是冷的，乔拉克尔·米霍克能尝到其中的腥味，但他清楚，离他最近的大海也有一天一夜的车程，而他和他的同伴能依靠的仅仅是胯下的骆驼。他的同伴披着羊驼绒毛制成的彭丘，赤色的鬓发露在流苏之外，在飞沙和压抑的阳光的熏染里，像干涸的血；本世纪中旬，他陌生的同胞曾以同样的着装在大陆那头的平原伏击异己者，在遍布黄金的幻想中苟活，淘金的水将鲜血和沙砾一同筛走，只剩下荒野。 

  “你看起来不像个‘先锋’，” 

  男人开口对他说结伴之后的第一句话，米霍克留意到他的水袋已经倒不出新的水，他加倍地警惕起来，锋利的眼睛扫向声音的来源。“先锋”是这类人自卖自夸的称呼，为了纪念那些贪婪的、无情的投机者，死在这片寂静里的淘金客，颇有股兔死狐悲的悲壮。他没有回答，男人于是自顾自地说下去，这时，米霍克才看清那对灰色的眼睛，它们令他想到在希腊勘探时遇到的那尊灰眼的女神像：

  “你是个学者吗？” 

  很敏锐，他想。“你凭什么这样认为？” 

  他当然可以改变用语，让自己听起来像个地痞流氓，这对他而言并非难事；但他用标准的、严谨的口吻回答，仿佛对方的神态值得他尊重。他又想起那尊雕像。 

  香克斯笑了：“嘿，”他百无聊赖地抓抓一团乱的头发，水袋的确已经见底，这也是他终于打算出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的原因，尽管在此时，少说话对他们二人都更加有益。“你都没打算伪装！” 

  他尝试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友善，但他看见那对金黄色的眼睛——真是少见，他想到自己步入这片沙漠的初衷——这个男人用冰冷的目光仔细地盯着他瞧，宛如匕首，他暗地里咂舌。

  这是头野兽。这可不好搞。